你

【林秦】前度.(2)

#电影《前度》前任梗

#给恋爱超过一次的人。
  给爱过的人。

2.

林涛忙完了就在办公室里等程真，等得无聊索性拿着手机逛淘宝。

情人节快到了，最近不太忙，能记着，就给程真买个礼物。

认识程真的时候，她还是律师助理，跟着自己的师傅跑前跑后，时常来调卷宗和资料，有时会打个照面，算是人群里那种天然去雕饰的好看姑娘。

但林涛其实没怎么仔细看她长相。是有次他开车回家，听见门口停车空地上有哭声。七八点钟了，怪吓人的，他找了找，发现就在他隔壁。

一辆熄火的小现代里，姑娘的大哭声从里面传出来。

林涛仔细地看了看，发现是车窗没完全合上，还有两个指头宽的缝。林涛听她那种发泄式的哭法，觉得很可能是工作累的。

他有时候累到崩溃也很想窝在车里这么哭一通，姑娘这是没来得及摇好窗户，就情绪崩溃了。

林涛伸手，敲敲玻璃。

哭声戛然而止，姑娘可能吓到了，觉得丢人，瞬间装聋作哑。

林涛说：“我就是提醒你一声，摇好玻璃再哭。”

他说完就开车走了。

其实没那么感性，也没想多管闲事。

他就是想起来，以前有次和秦明吵了架，大冬天的不想真的摔门出去，就只打开了门又关上了，自己站在玄关处靠着墙发呆。

他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二人剑拔弩张的关系，也不愿意真的跟秦明分手，就想躲清闲似的，站在那儿出了会神。

屋子里极静，秦明以为他出去了，就坐下若无其事地翻书。林涛站在门口，过了一会，就听见很微弱的抽泣声。

他没想到秦明会哭。

每次都冷着脸说话狠得就跟没心似的，没想到会在自己离开后偷偷哭。他顿时就心软了，俩人之前为什么吵的也忘了。

他刚想着找个契机偷偷再装成刚从外面回来，可还没行动，屋里的秦明看了一眼下着雪的窗外，最终还是担心他穿着单衣出去，硬撑了不到五分钟就追悔莫及，拿着厚外套打算出门找人。

红着眼睛的秦明在玄关处跟大活人林涛撞了个正着。

秦明被他吓了一跳。

林涛想不出词来，两个人面面相觑，他勉强挥了挥手，词穷道：“当~大变活人。”

下一秒就被兜头泼了杯水。

这下好了，是秦明死活要摔门而去了。

林涛手机上的购物页面突然被来电所取代，他看了看“宝宝”两个字，就接起来。

“喂，宝宝啊……对啊，我下班了……”

林涛下楼去外面透气，程真说开车马上就过来了。

说来奇怪，两年前他在这里遇到哭泣的程真，两年后，今天他又在这里遇到秦明。

秦明不在车上，他是倚着车头在发呆。

“秦科长。”林涛跟他打招呼。

“你还没走？”秦明有点吃惊地看着他。

“嗯，等人。”林涛笑了笑：“怎么不回家？”

“家回不了了。”秦明冷淡地，调开目光。

“嗯？”

“有人会在家门口堵我。”秦明说，有点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。

“上午那个小辫子？“林涛说完就有点嫌自己嘴快了，恐怕要落人话柄。

果然路灯下的人眼波回转，似笑非笑地勾起一边嘴角：

“林队长这个躲起来偷听偷看的毛病，真是多年如一日。”

林涛给他怼惯了，没脾气地笑一笑，问他：“干什么堵你，你欠他钱啊。”

“没有，已经分手了，很烦。甩不掉。”

林涛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刺痛一下，脸上仍笑着：

“怎么还是在闹分手，好好的为什么分手。”

“偷吃，还不承认，我留着养艾滋啊。”秦明说话总是这样，有时候直接得让人哑口无言。

“你……”林涛许久未经洗礼，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。

他摇摇头，算了。

“那你干嘛，去住酒店吗？”

秦明不语，别过脸去。又回头来看他，有点迟疑的咬了咬下嘴唇：

“我……钱夹掉了。”

他眨眨眼睛：“身份证在里面。”

林涛一阵无语：“你，你这……”
他急道：“你多大的人了掉钱夹？什么时候掉的，跟我进去报案。”

他说着就要去拉他。

“报过了。”

秦明冷冷地瞅他一眼，又转过头去，留个后脑勺给林涛。
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酒店也没办法住。”林涛扶着自己的胯骨，气不打一处来：“我要是不问你呢？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啊。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？你今天晚上住哪？”

他一面数落就一面从口袋里抽出钱夹递给他：

"要不先用我的身份证，我先跟你去把房间开了。”

“谁跟你开房。”

秦明双手插兜就这么看着他，一点接的意思都没有。

程真开车到的时候，就看见两个人这么个情况，愣了一愣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她看林涛。

“他家里没安置好。然后钱包掉了，就，酒店也没法住。”林涛收起钱夹，自己先开始发愁。

“那……先，先想想看记得哪个朋友的电话，看谁家可以借住一段时间。”程真以为他手机也掉了，赶快把自己手机递过去。

秦明垂眼看着她的屏幕，上面是她和林涛的合照。

林涛扶额。

秦明这种脾气，肌肤之亲的关系都不一定能忍。就有一堆烂桃花，哪来什么朋友。

他捏捏眉心，抓住程真举着手机的胳膊，把她手按下来：“算了，要不，要不先去我家住吧……”

程真微微一愣，但也没说什么。

“不用。”秦明说，居然转身就要上楼了。

“干什么，去哪。”林涛赶快去拦。“这个天睡办公室绝对不行！”

“秦明你不要闹了，给我上车啊。”林涛挡在他身前，语带威胁，是真的火了。

他有点出离愤怒地看着秦明。搞什么啊，不做情侣至少也是朋友，怎么就这么拧呢？接受一下帮助能怎么着。

程真一看林涛是真的有点火，赶快拦到两人中间去。

“诶诶，别生气别生气。”她护在林涛身前，显然跟林涛是一边的。

她帮着林涛劝:“就去家里住吧秦科长，那个……家里地方挺大的，真的。你不用考虑我的，我没什么啊。我大大咧咧的一个人。”

林涛简直有点想笑了，秦明才不会考虑别人。

比如现在，他直接坐在副驾驶上，自己系好安全带，看向林涛：“我行李箱还在办公室。”

程真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副驾驶。

林涛很久之前就放弃跟他讲道理了，点点头，没脾气道：“行，你不乱跑怎么都行。”

他转身就去给他拿行李。

程真跑跑跳跳地跟着他：“诶等等我，我去帮你。”

俩人一面上楼，程真忍不住就一直笑：“你这个……哎哟，他性格真的很像小孩子啊。”

“对啊。我跟你说，咱们就这几天，你千万忍忍。他这个人呢，脾气就是这样。但人其实不坏。”

“我知道啦。”

“我头一次见你这么大声说话。”程真抿抿嘴，笑道：“都有点吓着我了。”

“要是也能吓着他就好了，气得人一点办法也没有。”

秦明坐在车里，有点疲惫地靠着座椅靠背。

他睁开眼看见警局楼道的灯，一层层地亮起来。那是林涛和他女朋友。

他觉得胸口闷闷的，也不是疼，只是闷闷的，透不过气来。

于是他有点难受地松了松自己领带，抬手解了颗衬衫纽扣。

秦明的行李箱有两个，都极重。程真心疼林涛，死活不让他提两个，硬是自己提了一个，搬下楼来。

两个人回到车上的时候，秦明靠在椅背里安静地闭着眼睛，像是睡着了。

林涛坐在后座，撑着膝盖探头去看了看他。

片刻后，他伸手把空调打开了。

程真抬眼，从后视镜里看他。林涛有所察觉，把目光从秦明脸上移开。

他窝在后座里。继续看淘宝。

车子开进车库停好，程真想叫秦明，被林涛拦下来。

“算了算了……让他先睡，我们先把箱子搬上去，叫醒了他也不干活。”

程真抿嘴一笑，点了点头。

林涛把行李箱放在书房，跟程真商量：“宝宝你把书房稍微腾一下，我下去把他叫上来。”

“好。”

林涛打开车门，坐在驾驶位上，车顶上小灯亮着，擦过他高隆的眉骨与鼻梁，投下深深的阴影。秦明眼睛闭着，歪着头还在睡。

他低头仔细打量着秦明。温黄的灯光笼在他的脸上，他脸部线条圆融而柔和，睫毛纤长细密的覆盖下来。明明是那么带刺的性格，闭着眼睛的时候却有十分温驯的虚弱感。

都快三十岁的人了，居然还能看出稚气来。

林涛垂着眼看了他半晌，伸出手去，手指又有些不敢碰。

他手捻了又捻，还是伸过去覆在他额头上，顺了顺，看出汗了没。

“宝……秦明，醒醒。”他叫他。

“嗯？”秦明睡得迷迷糊糊的，伸手去扒拉他手腕：“……Danson？”

林涛一言不发地收回手来，瞬间就清醒地回到现实里。

已经过去五年了。

他又推了推秦明：“秦明别睡了，起来。”

秦明睁开眼睛，看着他反应了半天。像是没想明白自己在哪。

“是我家车库。”林涛拍拍他脸，好笑道。

秦明插着兜脸色困倦地站在电梯前，和林涛一起等电梯。

“Danson是谁啊，前男友吗？”林涛低头，吹了吹自己的指甲，随意问起。

“嗯。你怎么知道。”

电梯门打开，林涛看了他一眼，自己进去了。

“从我之后，就是他了么？”

秦明揉揉太阳穴，皱眉道：“不是。有…邻居，急诊大夫，体校生，然后才是他。”

“嚯……”

“你呢。……我之后就是她么。”

林涛不由觉得这场景很是可笑。两个人立在电梯内的狭小空间内，中间隔着五年光阴和层层试探，盘问对方的近来情史。真是荒诞又可笑。

“没啊。”他说：“小师妹，徐清，追我尾的女司机，实习的女警，然后是她。”

秦明眼皮一撩，默不作声地扫了他一眼。

“看，看我干嘛。”林涛不自在地眨眨眼：“不是，急诊大夫是干嘛的。怎么还上急诊啊？”

秦明微微闭眼，皱眉指了指自己的腹部。

“哦哦。胃。”林涛一下想起来了，抿了抿嘴又忍不住问他：“……还，还是老毛病？“

秦明点点头。

林涛还想再说点什么，楼层就已经到达，两人默契地停下交谈，一言不发。于是许多来不及宣之于口的关心，就又烂在了肚子里。

像五年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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