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

【林秦】前度.(3)

#电影《前度》前任梗

#给恋爱超过一次的人。
  给爱过的人。

3.

秦明站在玄关处打量这个家。

这的确很有一个家的模样，有女主人的那种。既井井有条，又不会显得冷清。壁纸和沙发都是雅致的暖色调，干净餐桌上摆着花，纯色布艺窗帘上有好几串星星小灯，是很精致的可爱。

程真已经换了居家衣裤，笑着出来:“我给你找了新的拖鞋，林涛的码，你应该也能穿的。”

秦明微微点头算是道谢，换了鞋往进走。他全然没有生人的意思，自顾自地打量着。

林涛蹲在门口把他脱下来的皮鞋摆进鞋柜里。

“不要乱跑啊。”他追过去，抓着秦明的胳膊。

“怕什么。”秦明躲开他手。

“把外套脱了。”林涛说。

秦明脱了一边，伸手给他，就往另一个房间走去，慢慢道:“嗯……你这儿还挺大。”

显然是对这个暂时的栖身之所颇为满意。

林涛无奈地拽着他另一边西服袖口，秦明一走整件外套就脱出来，落在他手里。

林涛去给他把外套挂好，低声嘟囔:“我大不大难道你不知道么…”

程真引他来书房:“睡这里可以吗？”

秦明愣愣的，看着这个房间。

整间屋子里，只有书房是冷色调的。

有米灰色的单人沙发和浅木色的书桌书架，靠着墙的地方，摆了张单人床。

“林涛赶报告有时候会通宵，怕吵到我就会在这边睡。床单我都给你换过新的了，屋子里有暖气，应该不会冷的，如果冷我再帮你加层被子。他以前好像说过你很怕冷。”程真跟他嘱咐，笑意温柔。

“谢谢。”秦明冷淡道:“他会跟你说我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那恐怕没什么好话。”秦明抬抬眉毛。

程真笑了下:“这…你问他好了。我们去休息啦，你也早点睡。”

她趿着拖鞋走回到对面的主卧去。

“你就不能不要看手机吗？消消乐有那么好玩啊？”女孩子撒娇的声音传过来。

秦明下意识看了眼那个方向，也是，自己家当然不会有关门的习惯。

“啊不看了，不看了。看你。”
“我是让你休息一下眼睛，早点睡呐。”
“嗯……睡啊，睡。”

秦明听到打闹玩笑的声音，然后姑娘笑着笑着小小地尖叫了一声:“啊呀林涛你不要压着我，很重。”

秦明站起身来，去把门干脆地关上了。

“林涛你不要压着我，很重。”秦明背过身去，有些疲乏地低语，用肩膀想把大半个身体贴在自己身上的人给抵开。
那是两个人确定关系的第二年，像许多大学情侣一样，两个人搬出来租房子住。房子在三楼，不大，但很干净，连通外面一个宽阔的平台。

“宝宝再做一次吧……”林涛牙齿咬着他的耳垂，手掌贴在他胸口的汗湿肌肤上磨蹭着。

“不。”秦明难受地把脸埋进枕头里:“有点疼。”

“啊？”林涛听他这么说，忙低头去看。秦明累了，抱着枕头犯瞌睡，腿软软地蜷着，任他翻弄检查。

“好像是有点肿…”林涛也不提再做一次的事了:“怎么办啊？是不是我…”

秦明强撑着精神，从床头柜里乱摸。扔了个透明的小盒子出来。
“药？行不行啊。”
“嗯，我实验室里自己配的。”秦明打了个哈欠。
“哦…这么厉害。”

林涛看了看:“这能干什么？”
“就消炎，杀菌，镇静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，直接睡着。

“叮——”

五年后的林涛被床头闹钟吵醒，挣扎着抬手把闹钟按掉。他坐起来揉揉眼睛，缓了两秒，从主卧迟钝地挪去卫生间。

其实他这个时候还没想起来秦明睡在他家的事，记忆没能敌过惯性思维，他推门进卫生间时，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。

大早上就看见淋浴房的门一开，湿漉漉的秦明踏出来。
没人洗澡是穿衣服的。

林涛呆滞地看着秦明踩在地垫上蜷缩起来的脚趾，目光顺着光裸泛红的腿一路滑上去，然后是滴水的……
……

林涛在今天之前，从来没觉得自己离心肌梗塞这么近过。

水已经很多了，湿得不能再湿，可他是真得觉得口干。那些滴下来的水不该滴在地砖上，该滴在这些干渴的地方……
他不能想了，一想更干。

秦明一只脚还在淋浴房里，此时十分镇定地盯着林涛，像是用眼神压着他，慢慢伸手从旁边扯下自己的浴袍来。把自己裹好。

然后他就这么抱着自己，这时候才有些缩起来，咬着自己下嘴唇里面的肉，皱着眉头略带愠怒地，看着林涛。

这是个并不友善的防备姿态。
沾了水的睫毛变得像刀刃一样锋利，从折叠的眼皮下伸出，变成凶艳的威慑。

林涛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冒犯。某种角度上讲，秦明有的他都有，生理上这不新鲜。可某种角度上讲，两个人有性吸引力，这的确算是冒犯。

“不是，我，你……”林涛舌头打结。他扶额整理一下思绪，叹气道:“不是你别就这么裹着啊，这都是湿的，你先擦干，这样人难受。”

林涛确实是怕他不舒服，下意识伸手想去拽他浴袍，秦明瞪着他，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。

至于么…都吓出双眼皮来了……

林涛这才觉得不妥，此时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，无措道:“不，不是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是真的怕你难受。”

秦明睫毛缓缓低垂，视线下移。
林涛生理反应很是明显。

他百口莫辩，崩溃道:“这个……不是你，这，这大早上的我晨勃不行么？”
秦明别过脸去。

“你这怎么洗澡不锁门啊…”林涛低声嘟囔。
“我关住了，你推开了。”

林涛投降:“我错了我错了。”

“出去。”

“好……我出去，你先擦干啊。这浴袍你不要穿了，湿着人难受，我给你找我的衣服。”林涛退出去。

秦明看了门一眼，去把门锁了。这才把浴袍脱掉，没好气地甩在一边。

衣服是林涛去送的，虽然他觉得自己送不太合适，但是显然让程真去送那更不合适。
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，里面伸出一段小胳膊来，已经不再沾着水珠了。

衣服被拿进去，门又重新关紧。
“换好了出来吃早饭啊！”林涛喊了一声，挠挠耳朵走了。

林涛给他的就是普通的T恤短裤，质地柔软，两条光裸瘦长的小腿露在外面。

饭桌上林涛和程真坐在一边，秦明自觉地坐在程真对面。
他头发不滴水，但也没全干，乌润润地垂着。眼睛也是黑黑的，仿佛蓄着水，皮肤通透而干净。

整个人新鲜得像是刚摘下来还在滴水的柠檬，去捏一把就能任人挤出点汁来。

程真拿眼睛瞧着他。

早饭是很香的粥和小菜，他和林涛两个人埋头专心吃饭，都不出声。明明坐的是对角线，却像是一路人。

程真心里有点发涩，面上还是轻松地小声问:“秦先生，吃饭不爱说话啊？”
秦明抬眼看了她一眼，垂眼回去避开她目光，点了下头。

沉默着的林涛如针芒在背，喝粥的手停了一下，去夹了一筷子酱菜给程真:“就着点儿菜。”
“谢谢。”程真莞尔道。

秦明沉默着喝粥，一言不发。

他吃东西吃不多，也不在乎在别人家剩不剩饭的问题，吃不了了就放筷子。

程真见他不吃了，就劝:“啊别客气，这个粥挺好的，你不是胃不好么？多喝点。”
“很撑。”
“他饭量就这么多。”林涛抬眼去看了看秦明的碗，补了句。
程真沉默一下。

她于是不再劝，跟秦明闲聊:“昨天，那是你男朋友么？”
“准确来说，是前男友。”秦明抱着胸点点头。

“啊……可惜了，那么帅。”她叹道，在自己脸上比T字型:“这里，很深邃。”

“嗯……”秦明点点头:“我喜欢鼻子高的。”
“啊？”程真喝了口粥。

秦明想了想，换了个自觉委婉的说法:“这种在床上会比较厉害。”

“咳咳！”程真猝不及防，猛地一呛。
林涛伸手拍拍她的背，给递了张纸，目光不善地看秦明:“真的，你还不如直接说器大活好。”

“咳！”快好了的程真又是一呛，扭头飞红着脸瞪着林涛。
林涛讪讪地收回手。
“是吗？”秦明歪了歪头，一副认真考虑的神情。

“你这理论也太误导人了，你好歹是个学医的，这种没根据的话你也信。”
程真站在厨房洗碗，水声压过两个人的低语。

“反正这么多年，还没出错过。”秦明摊摊手。

林涛嗤笑一声:“能有多厉害……”他调转目光看着旁边，咬着牙低语:“也不怕被干死啊……”

他最后那句话声音极小，秦明疑惑道: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没事啊！”林涛大声道。

程真回头看了二人一眼。

秦明不明所以地看着林涛，林涛左右无措地看看，沉默着站起身来。
“要上班了。你也换衣服吧。”他说。

林涛开自己的车上班，秦明坐在他副驾驶上。

他还是对早上没听清的话有些执念:“你到底说了什么啊？”
“没事。安全带。”林涛恹恹的。他心里不痛快，油门就踩得特别狠。

秦明说:“林涛你开慢点，我有点想吐。”

“啊？”林涛心一紧，把速度减慢，有点急地去看他:“行不行？”
秦明脸都白了一层，握拳抵着额头，说不出话来。

“不行咱们就靠边停车啊。”林涛有点紧张。不是怕别的，是怕他好不容易吃进去的饭还吐出来。

秦明胃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是他陪着的，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，后来导致林涛看他吃饭就觉得不容易，能吃下去就特别好。

“这边不能停。”秦明低声道:“你看路。”
“我去他妈的啊。”
林涛靠边停车开双闪，过来给他把这边车门打开。

“你歇会儿。”林涛脑门上都是汗。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里在医院等化验结果的时候，闷热又焦躁，不安又低沉。
“我……我真是，开那么快做什么。”林涛低低地骂自己，心里搅成一团。

秦明胃里一阵阵翻，人难受得皱着眉。稳定下来的环境和开放空间让情况稍有缓解，他没劲儿地眨眨眼睛，看着林涛。

有个交警很快就过来，大老远就吹哨子。
“怎么回事儿啊，那个车。”

那交警个子高高的，眉眼是弯着的，很是面善。
他过来似乎觉得情况有点不对，问:“怎么了？”

林涛心里烦，走过去也没细看对方，把自己的本递过去:“你扣你的。我没办法，我这有病人。”

“嘿！涛子！”那人一声惊叫，拍了林涛一记。
林涛抬眼一愣:“……大高。”

“怎么了。那个……是不是秦明，胃还没好啊。”高宇指了指歪在副驾驶上的人，他诧异道:“你俩不是早就分手了么？”

“是，是分了。”林涛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:“这……我之后跟你解释。”
高宇说:“我去看看秦明。”

他三步并两步地过去，林涛站在原地微微发愣。然后也跟过去。
秦明看着稍好了点，看见高宇，还点点头打了个招呼。

“行吗？秦明。我给你买点药去吧。”高宇看他脸色差得很，不由抬头张望回忆哪有药店。

秦明看一眼他身上警服，闭上眼睛说:“上你的班吧。”
一如往日，油盐不进。

高宇是林涛的朋友，两个人算是发小。上学那会儿挺能折腾，在大学外面自己开了个小酒吧，买了个车开，是一众穷学生里的资产阶级。他人脾气好，总被使唤。

秦明大晚上第一次犯胃病，林涛就是使唤他来接。

林涛慢慢驶向警局，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啊敲。
“你和大高，一直有联系啊？”
“嗯。”
“没去他那酒吧坐坐？驻唱不错。”

秦明闭目养神:“有时候去。”

林涛把车子停进停车坪，有点吃惊:“……那我怎么一次也没见过你。我也去啊。”

“你去我就不去了。”

秦明说完这句话，干脆地解了安全带下车。没有和林涛一起走进警局的打算。

林涛坐在车里看着他挺直背影，一个人发了会儿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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